TT笑谈

重度攻控。

秘密

皇马x巴黎


大家新年快乐。大年夜撒糖啦。


皇家马德里总会在最后一刻放弃他的秘密。

 

巴黎——在他如今所处,以及能够够到的层次里——是非常,非常年轻的球队。他生来一张相当讨喜的娃娃脸,故而即使再是行事老道,或者肆无忌惮地挥舞钞票,在旁人眼里,总还能留一层若有若无的天真披在身上,也不知是可爱是可怕。

年轻归年轻,荣誉簿或许还不够漂亮,该经历的事情,巴黎也都经历过了。他有他的——相比之下的——小高峰,小低谷。他知道足球的世界多得是越不过的高峰,望不见底的低谷;也知道胜利无非从望不见底的低谷爬上来,越过越不过的高峰。

他全都知道,所以他看不起皇马。

他见过皇马履过峭壁、云端、海洋,俯身拾起荣誉。然后庸众们高呼说,皇冠就是为这个人而生的。有那么一瞬间,被那种蛊惑性的气氛所迷,他几乎也这么想。

而他明知,皇马也并没有那么特殊。

而他明知,在脚踩峭壁、云端、海洋之前,皇马也不过是从烂泥里爬出来的。

这种笃定,让他在面对皇马的时候有一种微妙的轻蔑——所谓底蕴、风度、气场,不过就是早生几年而已。换做是他,或许也可以,或许还可以做得更好。

他见过皇马跌落峭壁、云端、海洋,俯身拭去尘埃。然后庸众们长叹道,皇冠终究该易主。有那么一瞬间,被那种热烈的、狂欢般的气氛所迷,他也想这么想。

而他明知,皇马毕竟有一点特殊。

那一点点特殊,不足以叫巴黎惊惧、服气、放弃野心。巴黎所知的皇马好像从来也没有那么特殊、强大无匹过。但那一点点特殊,已经足以让他付出一点额外的认真备赛,以及放任一点额外的……紧张。

 

他捏着杯柄,手指修长、干燥、稳定,水面波纹久久不能平息。巴黎冲着杯子里自己的脸笑了笑,然后看见那个笑被波纹荡成滑稽的形状,像老旧故障的电视画面。

“Real,”他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皇马,很熟练地将嘴角弯成最最甜蜜且讨人喜欢的样子,“好饿啊。”

“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?”

“咖啡也算食物吗,咖啡诶。”

“加了半壶奶一罐糖的话,”皇马笑起来是很标准的好看,散碎阳光铺在眼睛里那种。他把想说出口的嘲讽都说出口了,才装得像是很温柔一样的虚虚捂住嘴,“算了。”

“我这里,立刻就能吃的东西……”有一点出乎巴黎的意料,皇马还真的起身给他翻吃的去了,并且顺利地翻出一盒……甜甜圈。

“……哇,”食物是堵不住巴黎的嘴的,他嚼了两口甜到腻的甜甜圈,忍不住还要开口说点什么,“嗯……哇……”

皇马没理他,就抓着个甜甜圈,也不吃。巴黎看对方好好的绷着那张高冷面孔,不知怎么的,他就是知道……

“你是不是正透过甜甜圈的洞往外看?”巴黎一口吞下剩下的甜甜圈,“幼不幼稚?”

“没被发现的话,”皇马又笑了,巴黎能透过甜甜圈的洞看见对方眯成一条缝的眼睛,“就不幼稚。”

看着……很美味的样子,他想。

他伸手去够皇马手上的甜甜圈,很顺利就拿到了,顺利得他吃到嘴的时候有一点失望。“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么甜的食物。”他说着,便又很坦荡地将咬过一口的甜甜圈塞回皇马手里。

“虽然确实不算喜欢,但你——一杯咖啡一罐糖……”

“不至于吧,用你点糖而已,又不是抢你钱了。”巴黎很夸张地撇嘴。他发现皇马居然很爱笑,嘴巴刺人得像砂纸滚过的人,笑脸柔软得像一团云彩,又温柔又遥远。

真讨厌啊。

巴黎没继续喝自己手抖加了很多很多糖的咖啡,没继续吃皇马的甜得发苦的甜甜圈,随便说了两句浮夸的话,嘲讽或者卖痴,然后匆匆离开了。

他本不该来的。再去熟悉一下场地,或者作赛前动员,怎么都比来见皇马要好得多。

 

巴黎的心中两种想法并行。

他时而觉得该是他赢的时候了。若是击坠银河战舰,才是真正再漂亮不过,也再合适不过的剧本。理所应当,该是他接过那顶皇冠的时候了。

他时而又觉得,皇马,胜利,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。皇家马德里走到今天,全部狼狈都被藏好了,现于人前的每一步,都是理所应当。合适的强大,合适的胜利。

真恶心啊。

所以球队被反超,失掉胜利的时候,巴黎当然不会心情好,但心情也不算糟糕,下一场的排兵布阵,或者主帅、球员的调动,是他不得不挂心的事,但似乎又不是他现在就必须挂心的事。

现在他可以……

 

“你不是吧皇家马德里,”巴黎的语调一波三折,委屈得很有质感,“我辛辛苦苦跑来马德里,还输了比赛,你请我吃那么难吃的甜甜圈?”

“那,”皇马抬手揉他的脑袋,把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弄得一团糟,“你忍耐吧。”

似乎是没料到这个动作,或者没料到这句话,巴黎很是呆了一会儿,然后乖乖地放过这个话题。他眼神放空,抓起一个完整的甜甜圈,咬一个缺口。

“Real你说甜甜圈的洞算不算它的一部分?”

“如果算,”皇马竖起一根手指,顺着缺口,顺着甜甜圈上的糖霜,一路划过去,轻轻点在巴黎的指关节处,“那现在,整个世界都可以算是这个甜甜圈的一部分。”

“所以是……算还是不算?”巴黎觉得自己的手指绷紧得快要抽筋了,又麻,又疼……又痒。

“我说没说过我还挺喜欢你的?”皇马又笑,沾染糖霜、奶和蜜,轻盈浓稠。

“肯定没有。”巴黎觉得自己出奇冷静,整个世界都轻薄飘忽,只有他严肃笃定,“你要是曾经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这种话,早就被我按在地上操了。”

“是么?真可怕。”皇马拿嘴唇蹭了蹭他的眼睑。这个动作的感觉太亲密了,让他有点恐惧。“觉得做得到的话,你可以试一试。”

“怎么会做不到?”此后巴黎回想起来,确信自己当时脑子是不清醒了。混混沌沌间他说出口的话是——

“我有得是钱。”

说完,他总还知道皇马该生气的,但对方没有。皇马只是笑,笑得很厉害,像被人抓着脚底心挠过。他想这小孩怎么这么好玩,逼急了这种话都能蹦出来。

“确实。这个时代,它能帮你做到很多事。”皇马笑过很久,停下来说话的时候睫毛上还沾着眼泪。

“我以为……这是你该出言嘲讽的时候。”

“或许是,或许不是。”水珠顺着睫毛轻巧地坠落,一瞬光怪陆离,举世灯火张牙舞爪,却很乖顺地缩在这个人的眼睛里。“单看我乐不乐意。”

“我讨厌你。”

“随你。”

 

离开马德里之前皇马送给他一盒甜甜圈。一边盯着战术板发呆,一边逼自己啃甜得发苦的甜甜圈的时候,巴黎会模模糊糊地想起皇马。

他想着,真无聊啊。他有多轻蔑地想皇马没那么特殊,就同样多么唾弃自己。

皇家马德里,不过如此,我至于吗?

 

“下一场的胜利者,以及晋级的,会是我。”上飞机前巴黎顺着装食物的纸盒子,攥住皇马的手,“是时候了,该我得到属于我的好结果了。”

“是么?一路顺风。”

“我讨厌你。”

“你当然不讨厌我。”

 

皇家马德里能够保守那些最最脆弱的、甜蜜的、羞耻的秘密——单看他愿不愿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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